:情 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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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过了几天父亲来信了,母亲拆了信,没像往常那样开心,母亲皱着眉头,里外进出好多次,这怎么是好,这怎么是好,母亲一直念叨着这句话。我们稍一调皮,母亲就狠狠地骂我们,这在以往是从没有的事。姨来了,问,母亲推诿说父亲没有来信过。又过了几天,姨来了,这次的姨和以往不一样了,一进门,自行车就撒开了手,车子像醉汉一样弯扭了几步,摔在地上。姨哭了,一脸鼻涕眼泪,脸好像也没有洗过,上来就抱着母亲嚎啕大哭,姐呀,姐呀的叫着,姨说,姐呀,都怪我没听你的话,遇上这么个白眼狼,这个陈世美!骂一阵,哭一阵,等到没有力气了,才在母亲怀里沉沉睡去。

  后面的事,我慢慢知道了,父亲在信中告诉母亲,叔耐不住寂寞,在单位好了一个女孩,叔背叛了深爱他的姨。可怜的姨。其实,姨早就中了叔蓄谋已久的圈套,他们有两个小孩,一个男孩,一个女孩。叔在来信中用商讨的语气给姨出主意,咱儿子不想他在农村吃苦受累,得想办法让他转成省城户口。我们先假离婚,儿子归我,户口就可以自然转成市民的。当然,户口一转过来,我们就立马复婚,两全其美。姨当时一愣,拿不定主意,就找母亲商量,母亲坚决不同意,因为从父亲多次的来信中已经很少提到叔的好了,只是说他变了。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是,叔的变化太突然了,猝不及防。

  那天姨是跌跌撞撞的回了家,再后来来我家是几年以后了,这几年间的所发生的故事就像传奇一样。那天姨从我家回去后,就打好包袱,带着一双儿女打票车去了省城,悲壮的情景,好似当年秦香莲。姨表面上看是小家女人,羞涩而勤惠,哪知惹恼的兔子也会咬人,很有心计的姨先是在叔的工厂附近租了间民房,住下来安静的等。有天中午,临到下班时分,工厂门口一时涌出许多人,就在大马路的中央,他们看见一个满脸愤怒的女人左右怀搂着两个十多岁的孩子,怒视着人群。叔的车后架上就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。看见了,姨就风一样的扑了上去,两个孩子也风一样的扑了上去,打闹成了一团,谁也分不开,扯不开。父亲说,姨那会儿真疯了,没头没脸的撕咬着,翻滚着,自始至终,没说一句话。两个孩子也很有力气了,抓扯厮打着那个姑娘,等到大家把他们拉扯开,叔和那个姑娘已经不能看了,浑身上下没有一片好衣服,两个孩子的手里抓着薅落的头发,每个人都是鼻青脸肿,叔和那个姑娘趁混乱,逃出了人群。姨坐在地上长长的吐了口气,然后是一声长长地歇斯底里的嚎哭。

  姨最终没有抢回自己的爱情,他们的离婚是合法的。后来他们还争闹了几次,再后来,姨就静心下来专心抚养女孩,男孩判给了叔。几年后,姨另成了家,从此喜欢喝酒,每当醉酒后就骂人。我家有一张姨和叔的黑白合影,姨溢满幸福的脸依偎在叔的左肩处,明亮的眸子注视着前方。我不知道姨是永久的憎恨,还是怀恋那段美好的爱过的岁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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