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青葱拾事——照坏虫

嗨，朋友们，嗯，问:“上虞有怎样形式的民风民俗”。你定能顺口拈来，道个一二。但是，我再问:“照坏虫是什么样的一个习俗。”你未必会知晓吧！呵呵，那让我告诉你“照坏虫”其实就是正月十四的装话筒(上虞方言)，你定会恍然大悟，原来是是这个“照坏虫”啊！
  
  传说，古时候，上虞这个地方，鼠患横行，虫害猖獗。为了祈求农作物不受虫鼠的祸害，正月十四的晚上，村民们会自发地组织起来，手执火把扫帚到田埂间，照一照农作物，是谓“照坏虫”。以求来年五谷丰登，喜获丰收。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，这一风俗演变得不尽相同，活动更具趣味性，却又不失其原有的寓意。
  
  记得有一年的正月十四，天刚擦黑，我们一行十几个人，每人手擎一支火把，雄纠纠气昂昂得排队出发，奔赴野外。(火把是用旧竹扫帚，旧布雨伞裹上破旧棉絮，布条及少量稻草，然后洒上煤油制作而成。)火把冒着滋滋的声响，以及冉冉燃烧的火焰，绵绵得刺激着神经，内心因此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和躁动。玩火对小孩来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兴致。手腕挥动之间，伴着呼呼有声，火焰在空中划过道道绚烂的弧线。心情瞬间充满了愉悦，美妙的感觉迫使你手不停歇，挥动，挥动，欲罢不能。一路上，漫无目的的，沿着宽阔的河流，穿过阡陌的田埂，踏上逼仄的土路，徐徐前行。欢声笑语，亘亘不息，飘荡在静谧的旷野。偶尔抬头侧目望见远方一小排星星点点的火光，在夜幕中闪闪烁烁，映照着行人影影绰绰，于黑夜里缓缓而行。当迎面碰上另一支行进的队伍，相向而来，擦肩而过之时，不约而同高举起火把，横眉冷对，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，自当不甘人后。不知不觉，队伍循环往复，迂回曲折，行进了许久许久，直到火把即将燃烧殆尽，这才圆满结束本次活动。
  
  回来的路上，阿波提议去放野火，我们仨声声附和，表示同意。一番商榷，决定去焚烧附近河岸边的荒草。彼时，夜已更深，天气骤冷，也未能阻挡我们“放火寻欢”的热情。我们兴步所致，来到了一处河岸。各自散开后，我小心翼翼的爬下河岸，蹲下，掏出一根火柴，”哔哔”两声火柴一闪即灭，许是太急于求成，手一哆嗦，失败了。深深吸纳一口气，让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平稳沉着。“哔”，火柴瞬即冒出一颗小火头，稳稳地燃烧。挨近荒草，小火苗突的一下蹿了起来，迅疾壮大，借着风势，噼里啪啦，迅猛蔓延，就着近前，热浪袭人，亦步亦退。稍顷，旦见河岸的大火连缀成一道蔚为壮观的火帘，熊熊燃烧的大火，咨意妄为，猛烈狂放吞噬着这一切。我们声嘶力吼，欢呼雀跃，内心激昂澎湃，波涛汹涌，仿佛，全身的血液也在燃烧，也在沸腾。大火来势汹汹，消逝的也快，不多时，火势便渐弱下来，总觉得有点意犹未尽，瞥见田地里有一草垛，大火彻底点燃了我们的激情，让我们忘乎所以，毫不犹豫上前把它点着了。火势渐起时，心里又忽生一阵后怕，下意识的，急忙上前，连打带踹，试图想扑灭它。可是为时以晚，狂风裹挟着火舌越烧越旺，遽尔整个草垛淹没在火海之中，照耀着火光冲天，烈烈轰轰。我们怔忡发呆，望垛兴叹，内心五味杂陈。。。。。。
  
  第二天，东窗事发，主人寻上门来。父母大怒之下，一顿拳脚相加，俺们痛苦流涕，声声讨饶，以后再也不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