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从来如此,便对么
及至吃饭,父亲才悠悠发问:在外一切安好?我细答一番与他,母亲则不然:你这年纪,是要打自个儿过么?一如往日的话语,我刨着饭不作答好不尴尬。不说话是要做甚打算,母亲追问着。父亲难得的帮我说了话:儿大不由人,寻得他便寻,寻不得就由他去了。我连忙接上:父亲所言甚是,谨记教诲。搪塞过去,母亲也不发难了,又是一番家常话,不痛不痒了。
我放下碗筷:过些时候,我去去江边,看看江水吧,晚了再去寻些朋友,有些时日不见了。母亲夹了些菜却又不吃只放在碗内:如今入秋,江水有何好看,莫不是去寻那死去的女子的坟吧。我心头一震,表以讪笑:久不归来,总惦记旧时的地方,看看便回的。母亲这下不放过我了,索性放下碗筷:那人年轻却早死,被夫家所弃,现今上坟人是没有了,你也没有负与她,现在这般是何苦呢。我当即无言以对,父亲却又帮着我:你吃饭便是了,还提作甚用。我自是拾阶而下:晚些时候若不回,无须待我,你两只吃便是。我匆匆取了些物件便出门去了,此时早是心乱如麻不敢多留的了。
母亲是对的,我确是寻她口中的坟去了。这无碑坟简直破落了,想必这忘年的人间,能来此地看望你的,寥寥无几了。细想来却有泪的,扯了些新土覆上,简修一番,总是能相认了。这日头倒也正,待晚又焉了,猜不得的。取了三根烟点燃插上,也是煞有其事般。平常也给你写些书信,以为是寄出去了,早上起来也去找寻一番,生怕错过了回信,如今一并烧与你,多了你且细看,也不期许你回信了,莫错了地址让生人看了笑话。倒是你生平最喜金钱,今日匆匆正是没有带到,这般又欠了你些罢。这枚硬币也埋与你,也是物归原主了,它随我去了不少地方,这下还与你,少得你再牵挂了。又静立了许些时候,不觉西斜,原本也知待不久的,只是没料这般快,下回吧,我待久些,如此心里也总是好些的。只是回头见三个字,得是三年还是三十年呢,只怕是不存在的念想罢。就如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