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《霍小玉》读后感1500字
窗外又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,滴尽长夜,延至天明。一派湿漉漉,潮生生。天地如同水墨之笔,江南这个宁静无比的城市在雨声之中愈加宁静。
隔窗听雨,每逢这样的天气。我总会想起那段经典的唱词:
“叹红颜薄命前生就,美满姻缘付东流。薄信冤家音信无有,啼花泣月在暗里添愁。枕边泪啊共那阶前雨,隔着窗儿点滴不休。山外复有山,何日里大刀环,那欲化望夫石一片,要寄回文织字难……”
大一的那个深秋里,伴着西下的斜阳我第一次阅读苏童的《妻妾成群》时,就被梅珊这段咿呀的唱词所吸引。梅珊曾经在无数个清晨披上戏装在紫藤架下舞动水袖,咿咿呀呀,在凉彻的晨风之中如同一个俏丽的鬼魅之影。初来乍到的颂莲总是莫名的惊悸。彼时,她总唱那段《杜十娘》。而这段临死前的《霍小玉》没了戏装的打扮,只在深夜里一段沉痛之声,成了留给颂莲最后的遗言。相比颂莲的小心翼翼,梅珊有那么一份张狂不羁。只是,在这段唱词里,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异样的沉痛无奈。
这是荀派《霍小玉》唱段的经典之作。为此,我曾特意搜了来,去听那段荡气回肠、幽咽难止的幽怨。
《霍小玉》,唐传奇的经典代表作。故事的主角确实为诗人李益。救市那个写出了“回乐峰前沙似雪,受降城下月如霜。不知何处吹芦管,一夜征人尽望乡”的李益,那个写出了“嫁得瞿塘贾,朝朝误妾期。早知潮有信,嫁与弄潮儿。”的李益。这是我花了很久时间才将两个形象重叠到一起的一个诗人。相比元稹与《会真记》的主角的相叠相比难了很多。
相比《会真记》中的莺莺,我更喜欢霍小玉。虽然崔莺莺是大家闺秀,吟诗作对,知书达礼。无论是从身份地位还是个人素养,都似高出霍小玉一筹。霍小玉是一个风尘女子,但却多了一份明智,多了一份豪气。心中主意拿定,只为一段情缘,心甘情愿。待得看到绝望的结局,便以化为厉鬼相喝,以死付之。
其实这段故事,在中国传统故事中无甚稀奇,简直可以说是俗不可耐。多情女子薄情郎,负心汉的形象在中国历史上一直都是经典。千篇一律的女子以生死相付,到头来却不过是男子一时的消遣。最为世人熟知的莫不过《杜十娘怒沉百宝箱》。然而,霍小玉的故事依然让我唏嘘不止。因为,相比那些女子,霍小玉更加坦诚,也没有心存妄念。她心知彼此的差距,不求一生一世,不求对方能以同等的情意对待自己。她只求八年的不离不弃:“一生欢爱,愿毕此期。然后选高门,以谐秦晋,亦未为晚。妾便舍弃人事,剪发披缁,夙昔之愿,于此足矣”此时李益的反应是拍着胸脯响当当地说道:“皎日之誓,死生以之。与卿偕老,犹恐未惬素志,岂敢辄有二三。”此时的美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,那样顺水般自然,便和写出《江南词》的李益一样善解人意、多情动人。
我尝自纳闷书中的那些男子为何总是轻易地就会指日月而自誓。当李益不久后看到名门望族的卢氏时,便往事如烟随水而逝,便是心中有份隐隐的愧疚也很快就就消逝在朱粉佳人、官运亨通之中了。此时,霍小玉正在望穿秋水郎不见,多愁多怨病一身。她感动得了尊贵的公主,感动得了长安城中的侠士,却感动不了那个曾经亲口对她山盟海誓的李益。
作者终是看不过,于是就拈来以黄衫豪客(我觉得青衫似乎更好一些,会很有黄药师酷酷的味道,不过黄衫却是唐代豪侠的普遍装束),拎了李益来与霍小玉一见。霍小玉的痛骂实是不得已的恨,如同杜十娘的葬身鱼腹一样无奈,只得感叹:“我为女子,薄命如斯!君是丈夫,负心若此!”便是化为厉鬼也唤不回曾经那份对幸福的张望,所以唯有一死了之。#p#分页标题#e#