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那一年...
那一年,我五十五岁;母亲走了,没有受到一点罪,很安详的闭上眼,就像从未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,我就看着母亲的遗体,不吃不喝看了一天,我想大哭,却滴泪不落,小时候在家里调皮玩闹,年轻的时候在家里耀武扬威,与母亲顶嘴,与母亲怄气;我终于知道,母亲头上的白发是被自己的孩子气出来的,额头上的皱纹是终年操劳的印记,妈,你站起来,打我吧,下辈子,我还做你儿子,做一个孝顺的儿子
那一年,我六十六岁;我“退休”了,什么事都不再操心,养了盆仙人掌,一直没死,养了两个乌龟,一直活着,对了,我还养着她呢,一切都安好无恙,没事去街上溜达溜达,找老张下下棋,那家伙老下不过我,找老陈聊聊天,回到家,她包了饺子,韭菜蒜黄的,不要钱,吃了一大碗,真香
那一年,我七十三岁;我们又去了海边,这次,还有几个认识了一辈子的朋友,相互搀扶着,吹着海风,望着远在天边的海霞,我们相视而笑,回忆着那些属于我们共同的故事,故事有悲有喜,有愁有乐,所谓的生活,被我们歧视的一塌糊涂,我们都知道,我们不会再像这样在一起了,已经没有机会了,一丁点都没有
那一年,我八十八岁;昨天,她走了,我含着泪,擦拭着她年轻时候的照片,她笑着,那笑容,终被岁月所侵蚀,临走前,我回答她:死结已解;我的声音在哽咽,但我知道她是听到了,嘴角上扬,歪头睡去
那一年,我八十九岁;我把女儿喊到我身旁,我要跟你妈葬在一起,这本书,记得每年都给我们翻一翻,轮回的路途太远,我怕找不到她,这书,是记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