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那年的唢呐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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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米粥,玉米面发糕,咸菜还有葱白蘸酱,喜煞人的是老人有酒。他问我:喝酒吗?这是老人同我说的第一句话。

一块不太大、半边给火熏黑的木板上,一盏玻璃酒杯,我用;两个有东方红字样的搪瓷茶缸,我同伴用,老者自己使碗。酒具也是够花哨。后来,我震惊老人的酒量,我本是贪杯者,加之怎样说起读书上的喜好没在意,只是说着谈论着,兴致不觉高涨起来。更叹服老人历史方面的知识渊博,明显不同于那些江湖说书讲古的艺人只一味演绎,老人所讲则居多是依据正史而来。学校教科书里的古文,好多连同作者,以及作者真正的代表作,都非常熟悉,往往随口道来。

这样,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我变成听者,问者,而不是交谈者了。但是,酒喝得快活之极,尤其是两位同伴离席而去,我跟老者对饮,更加没有拘束,好多平日里读书的疑惑倾泻而出,漫无边际的讨教起来。

于是约略知道老人的家世背景,成分不好属于地主,大家族,弟兄排行最小,自幼不解为生计着想,喜欢读书。土改以后一家人零落殆尽,赤贫如洗。其中最是令人怆然的一件,下好聘礼的未婚妻,因为也是大户地主,一家人同样给斗争的惨,父亲被乱棒打死,人硬生生嫁给了本村一个贫雇农。拿他自己话讲:无家无业,贫无立锥之地,加之肩不能担,手不能提,哪晓得活到今天。说来也是政府照顾了,好大恩情呀!

这一句话,我分明见他说来百味杂陈的样子,不好追究了。忽听唢呐声起,正是过年时候那种秧歌调,我一向特别喜欢。循声去找,见那两人各绰一把唢呐在吹,许是借着酒劲儿,身上气韵煞是灵动飞扬。一时间我都忘了此来为是要听老人的唢呐,缓过神,暗赞原来大哥的朋友唢呐吹得凭般好,旁人还能比他更好吗?再转念,也是绝对不虚此行,和老人喝酒喝得畅快,谈论文章和古人的事迹更是畅快,想这样的时光未必很多的,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,飒飒的秋风中,没来由的大感兴之所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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