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从来如此,便对么
过了些时光,天更亮了,又不及全亮吧,只是看得更远了。我低头看着地上的烟头,忽然有个声音在问:你回来啦。信以为在问我,抬头就应了,原来是四婶,肩上担着梆头吊着簸箕,见有凳子也不坐下,站着不远不近:这些年不见,样貌倒是没变呢,只是你这年纪也添白发么?我又是讪笑:四婶笑话了,倒是四婶和前些年见的一样,如今也容光焕发的呢。说完便知不对,四婶笑呵着不做理会,但问我什么时候再走。再过些日子吧我应道。应罢她便说要去劳作了,我忙说回头聊。话一出立刻觉得尴尬了,这话还是不说的好,却又是说出口了,这泼出去的水啊,收不得了。
这时天才全亮,不觉寒意了。又点了根烟,柔柔吸了几口,没了适时的拘束。母亲探出头来:你若是少抽几口烟,我倒安乐得多的。只得在地上又掐灭了烟,母亲唠叨了几下也自去煮早饭了。我也是起来上楼,见得父亲已在写字了,执笔的手似乎比之昨日抖了些,见了我也不说话,起来便要下楼去,我泱泱的再上了一层,及至房内,也想不出什么可做的,倚着窗边,不在话下了。
听得楼下声音,我下去与母亲在一旁摘菜,父亲在一旁忙碌炒着锅里什么。我好奇问母亲:早些起来,不见八奶来坐了,这是以往不曾见的呢。母亲头也不抬小声说:走了,前些时候,七月十四往后几天。我不禁啊了一声:是这样么?前些时候打电话回来,着实没听你有提的。母亲却不答话自语道:人嘛总知有这一天的,却又是不知哪一天的。看着两老,心中却不是滋味。再后又闲聊了些话,父亲只是偶尔说上几句,并不兴趣的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