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从来如此,便对么
有叶知秋,我回到别久的故乡。
这迂回曲折的路,曾何几次在上面行走,大概每次都不尽一样吧,可立刻又发现不了什么角落不同。伸出路边的枝丫裹了厚厚的尘土,就是小秋风扬起来,也不见得能减少些许。至于这样的早晨,全年也常有的,而这轮回的秋,发肤是难以把握的,更多的是一种心境,过往种种罢,经历而已。
不多时候,便在村口了。还是那冷冷的铁门冰冰的红墙,细看还能见地上的铁锈,庙总是在这里的,我出生便是这样。然而路这样小,或者不见得是路,正如老先生所说,不过是走的人多罢。当年故人随我至此处时,即断言这路平生之极,余生或不复矣。年少轻狂,当风口我就应,此生若复至,如何?谁想,故人便随那云烟远去了,果真信了诺言。云烟时有,竟又不是我所见过的云烟,至于当年何时,不记了。
再走一半,却见了熟悉身形一个,灰蒙蒙的天空,阴云占了有限的空间,似乎也不见得就是雨天。拨了几下发上露珠,我拿下了眼镜。这身形是他了,不必猜疑,自小时他便在这里,这刻不是他还能有谁呢。近了些,我眯了眼,对他微笑点头,他似乎看了我,又是在看面前那吃草的老黄牛,并没变化。又几近了些许,我苦笑一下以为化解内心的尴尬,于是问这老黄牛还是那老黄牛么?说完又立刻觉得不妥,便要掏包里的烟,然而不得一心一意了,余光中他是点头了么,空闲的手下意识摸了裤袋里的眼镜,于是又觉得不对,是这天空不对罢。又无暇顾及,倒是烟盒上的字看得甚是清晰,只得合手递了一根烟,轻抬一下左手他接了下来叼在嘴里,不及我找打火机的时间,便点燃了它,在这灰蒙晨光中,伸在半途的打火机硬生生拉了回来,我自是掏了一根烟往嘴里按,急匆匆点着,生怕慢了半拍。无言的香烟在燃烧,我空笑了一下,看不清他的面容,是岁月的皱纹还是干涸的泥巴,右手拉了一下肩包带,鼻孔居然吐出了烟,这是平日我所不允许的,便有些生气,以为谈话到此了,更以为双方都说完了客套话,大概就这样,留了一些无聊的烟在空气中,我自觉匆匆向家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