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嬷,我难忘的六月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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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嬷与我母亲同龄,与我母亲一样,早年丧夫,一生守寡,独自养育四个儿子,这,对于当时处在经济既贫穷又落后一个农村妇女来说,其劳累和辛苦是可想而知的,好在不多久,长子和次子几近成年,一个当了村支书,一个早早地在苏溪镇杨梅岗农垦场务了工,倒也卸却了她不少的负担。不幸的是,做村支书的大哥在我去她家不久,为防止那一场水库大坝决堤而身染重病,年青青的便去了他父亲那里做了伴。
  
  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去河里摸虾抓鱼,学会放牛,割草,学会与羊“打架”之类,在我记忆中都已经淡了去了,但那一日,被一头倔牛一脚踢倒,滚落山坡下的事情我还是记得十分地清楚。
  
  若不为生计所迫,嬷说什么也不会让我去干那些“粗活”的,何况,我这么一个弱小的城里人。嬷忙着热敷我受伤的那一只胳膊,边喊我幺哥(我姐夫的小弟)赶紧去採药。那一夜,她尽搂我在她的怀里,身体时不时地颤抖,分不清是担心,是害怕、是自责、还是埋怨,也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我的泪水,一把粗糙的手时不时地在我幼小的脸上抹着,又像是抚慰。那一夜,它成了我睡得最沉,最深、最长的一夜,自那一夜起,我每每都在她挟着一丝丝猪羊之类气味的怀里进入梦乡,也是自那夜起,我永远失去了放牛喂羊的机会。
  
  临到上小学了,嬷用三哥(我姐夫的大弟)退役时带回的一件崭新的军衣缝制了一只书包,用自制的豆腐换得铅笔橡皮一类的学习用品,嬷给与我的这些“特惠与照顾”是她四个儿子中谁也不曾拥有过的,这样的“福份”让我独占了,因此使得我的这几个哥哥们既羡慕又委屈的难受了好一阵子,尽管如此,二哥(我的姐夫)还是风雨无阻地照例不间断带我去杨梅岗农垦场外的那所小学。
  
  每逢开锅煮饭,嬷总会捞一把黄豆或是番薯什么的烘烤熟了给我,或者,从口袋里掏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糖果,偶尔有货郎担吆喝着路过家门,嬷总是毫不迟疑的满足我的那一点要求。这样的时候,是嬷最安闲的时候,也是我最享受的时候,我可以十分自在的依在她身边享有如此的“偏心”。嬷从来不许她的儿子与我争食,每逢卓上有一点鱼虾肉类的,必是我先占之用之,用嬷她自己的话说:我是“······家中最小的一个”···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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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签: 难忘 回忆 伤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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